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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品兴杂文也应该兴”——访杂文作家、湖南广播电视报社长、总编辑何立庠

1998-03-11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●其人其见      □本报记者 呼延华 我有话说

何立庠,笔名立言,曾获中国首届优秀报告文学奖、中国第二届韬奋新闻奖,被评为湖南省十佳记者、湖南省优秀新闻工作者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自1990年在湖南广播电视报头版开辟《一周论语》至今,笔耕不辍,共发表杂文数百篇,结集有《立言走笔》、《立言论语》(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出版)两部。

决定对立言的采访,缘起于湖南的一位朋友托人捎来的两本立言杂文。说实话,当这两本厚厚的杂文集摆在我的案头时,在“这年头还能有如此厚重的杂文集出版”的惊讶之外,我对这两本杂文集的质量和水平,是颇为怀疑的。在我的印象里,目前的某些杂文要么是专骂名人的投机之作,要么是搔不到痒处的机巧圆滑的论评,鲜有针砭时弊、扬善祛恶、“文章合为时而著”的作品。“小品兴,杂文不兴”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一种文学的或社会的写照。但读完这两本杂文集后,我的看法有了转变,并最终决定采访立言。

对立言的采访,就是从“杂文不兴”这个话题开始的。

立言很直率,他告诉记者,杂文不兴的原因有很多,但最重要的恐怕是杂文写作受到的方方面面的干扰太多。写杂文这几年来,他受到的劝阻、讽刺、胁迫、威逼很多,甚至弄到对簿公堂的地步。他曾写过一篇《七品按摩郎杂谈》,说的是一位县级领导嫖娼的丑闻,尽管他没有点名,那位县太爷还是对号入座,找上门来,并且完全是一副黑社会嘴脸,扬言要对他怎么怎么。对此,有好心人劝他给自己上一点保护色,也有人善意或恶意地告诉他“注意一下,不要太过分”等等。而他的态度则是,对杂文要么不写,要写,就不能怕,不能瞻前顾后,含含糊糊。

其实,立言一点都不糊涂。他说,为人正直的、敢于批评的,总是不太讨好的,总是不大受欢迎的。为文也是如此。“你唱颂歌他才感到舒服”,深知路途险恶,立言偏赴虎山。其实他是在鲁迅先生那“一个都不宽恕”的精神感召下,在“傲气不可有,傲骨不可无”的志气支撑下,才毅然在杂文这块被多数人忘却的土地上耕耘的。否则,“我早就垮了”,他说。

杂文与其他文学体材的本质不同,不是在艺术手法上,也不是在艺术表现力上,而是作家们在面对现实的态度和勇气上。立言认为,一个好的杂文作家应具有性格和文学素质方面的双重优秀品质:性格方面要有几根“反骨”,要有直面人生和现实的勇气,要正直、率真;文学素养方面要有尖锐的文风或反讽的笔调,要有判断是非的能力和水平———立言认为以文学判断社会上的是非是颇为不易的。他同时告诫文学青年,如果没有甘受责难的心理准备,不要从事杂文写作。在笔者与他交换“社会责难”这个问题时,他敏锐地指出,目前我们所处的社会是一个正在转型的社会,旧的社会价值体系正在被消解,新的社会价值体系尚未确立,人们被来自西方的、传统文化的形形色色的价值观念所围困,许多人的判断力也正因此而面临丧失的危险,人们对许多问题的看法也各个不一,甚至有一些相反的但又都能“说得过去”的观点。如果一个杂文作家没有一种信念或理想基础的话,是不能写杂文或写不出好杂文的。

但时代和文明的进步又无法容忍杂文的缺席。没有杂文的针砭,我们就无法认识隐藏着的黑暗和罪恶;没有杂文引出的问题,我们就没有思考,没有争论;没有思考和争论,我们就没有矛盾;没有矛盾我们就没有进步的动力。因为矛盾是社会和文明进步的力量和源泉。

立言深知这个问题的重要,深知培养优秀杂文人才的迫切。他利用自己的稿费和在朋友处的募捐,1994年在有关领导的支持下,成立了湖南省立言杂文创作基金会,后改称为“湖南省立言杂文创作联谊会”,内设“立言杂文基金”。按照立言的设想,退休之后,他将全力“经营”杂文基金,利用基金,开办杂文书店,设立杂文作家俱乐部,举办杂文沙龙、杂文评奖,补贴杂文集的出版,召开杂文理论研讨会,扶助杂文评论的创作……

立言对杂文的这种执着,一方面与他那种傲岸的性格有关,一方面却是社会责任感和忧患意识在时时鞭策他。因为他深知,对社会病原的毫不留情的攻击和揭露,是一个社会的健康和进步不可须臾离开的。小品兴,杂文也应该兴,是我们所迫切需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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